义乌炒汇“黄牛”揭秘

在义乌稠州北路上某银行门口，活跃着这样一批人———他们大多背着一个挎包，对匆匆走过身边的路人低声反复说着同一句话：“有外币吗？”他们就是被大家称为“黄牛”的炒汇者。因为“黄牛”从事的是被明令禁止的非法活动，所以他们行事相当低调谨慎。
上周四晚，义乌发生一起持枪抢劫杀人案，遇害的是一名炒外汇的“黄牛”。此前，金华晚报分别于2006年12月和2007年7月报道的发生在义乌的一起抢劫杀人案和一起特大抢劫案中，受害人同样是炒外汇的“黄牛”。一时间，那些对于大多数市民来说有些神秘的“黄牛”，引起越来越多人的关注。

【目击】
银行门口“黄牛”不少

一场冬雨让义乌的气温下降了近10℃，大多数市民都选择了待在家里或办公室，很少愿意出门。但在这样的天气里，稠州北路某银行门口依然活跃着一批斜背挎包的 “黄牛”。他们手握一沓钞票，警惕地打量着四周，不时低声对匆匆走过身边的路人反复问着同一句话：“有外币吗？”除了吃饭和上厕所，他们决不轻易离开这块 “阵地”。

据知情人透露，在这家银行附近炒外汇的“黄牛”高峰时有三四十人，大多数来自温州文成、瑞安和新疆、甘肃等地。昨天中午12时许，记者到这个“黄牛”聚集地时，他们中仍有五六个人在坚守“岗位”。尽管被寒风吹得十分焦躁，但每当有人路过，他们的眼神中立即散发出光芒……

没过一会，一名金发碧眼的外商带着一名翻译走近银行。“黄牛”们赶忙一拥而上，几名不会英语的边跑边从挎包里掏出一只计算器，准备和外商商量兑换的价格。一分钟后，“黄牛”们低声嘟囔着失望地退了出来：“搞什么？才换两张美元，还这么讨价还价！”这时，一辆白色的现代轿车停在了银行门口，“黄牛”们再次冲上前抢占窗口。一名清洁工对“黄牛”们说：“我扫完一段路还能进屋里避避风，你们好像一点都不怕冷……”

记者注意到，这家银行大门内侧竖着一块显眼的告示牌：“私自买卖外汇、变相买卖外汇或者倒卖外汇的，由外汇管理机关给予警告，强制收兑，没收违法所得，并处一定金额的罚款，构成犯罪的，依法追究刑事责任。”只是门外的“黄牛”们并不会走进银行，去看告示牌上写着什么……

【对话】

炒汇“黄牛”有“两怕”

昨天下午2时许，在稠州北路那家银行附近，记者见到了温州人王华天（化名）。如果是在三个月前，王华天肯定会站在银行门口，因为他那时还是个炒外汇的“黄牛”。
一见面，王华天就跟记者聊起上周四晚发生在义乌某小区的持枪抢劫杀人案。“我正是担心自己遭遇这样的不幸才洗手不干的。”他说。

三年前，王华天加入炒汇队伍。那时他待在家里无事可做，听说义乌炒外汇比较容易赚钱后，他就带上多年的积蓄到了义乌。“其实，我们赚的也都是辛苦钱。”王华天说，像他们这种站街的“黄牛”基本上是靠赚点差价获利的。一般说来，一笔一万元的交易，他们也就赚个三五十元。由于义乌经济发达，外商众多，刚到义乌那会儿，每天都能做成好多笔交易。

王华天说，由于他们从事的是明令禁止的非法活动，所以要提防着有关部门的联合整治。因为一旦被抓，面临的就是罚款。去年，他就曾被抓过一次。而担心监管部门来抓，只是炒外汇“黄牛”的其中一怕。对他们来说，更可怕的还是被不法分子盯上，成为抢劫的目标。

说起义乌曾发生的针对炒外汇的“黄牛”实施的抢劫案件，王华天都很熟悉。“大家（指案件中的受害人）都是老乡，而且还都在同一个地方炒外汇，哪会不清楚？”王华天说。

让王华天萌生退意的，是老乡余女士去年12月在义驾山遭抢劫遇害，那起案件让他深深感到炒外汇的风险。“案发后，我每天回租房的路上都特别小心，不时回头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在跟踪自己。”今年7月，同是王华天老乡的金先生被四名老外抢走70多万元现金。在案发一个月后，王华天打定主意退出了炒外汇的队伍： “一旦被不法分子盯上，丢的不仅是钱财，很可能连性命都要搭上。”

【声音】

监管部门表示将严查

义乌市公安局刑侦大队一位民警在接受采访时说，由于炒外汇的“黄牛”背着的挎包内大多有巨额现金，所以这些人很容易成为不法分子实施抢劫的目标。对此，民警告诫“黄牛”要认识到自己从事的是非法活动和该活动潜在的危险，尽早与非法倒汇脱离干系。

据悉，对于银行门口存在的非法炒汇现象，中国人民银行义乌市支行曾多次联合义乌警方进行查处。昨天，该行外汇管理科负责人表示，今后他们将继续加强对非法炒汇的监管，发现一起查处一起。

记者 孙成平 朱翔
实习生 陈雷波